陈言务趣@可乐色波纹疾走

陈言务去意为写作时务必除去陈旧的言辞。
陈言务趣意为写作时务必令陈旧言辞变得有趣。

「爱我所想,想我所写,写我所爱。」

[伦洸·哨向]雾银.

/恶狼游戏·伦洸.
/all洸合志『Luminous』参本作·雾银.
/哨向设定·试阅版本·注意避雷.
/小学生文笔+OOC严重.

/陈言务趣.

怨愤升腾。硝烟弥漫。战火不熄。
“咔嚓。”
白衣的青年闪身躲过一面轰然倒下的承重墙,不慎踩碎了一块玻璃,啧了一声,淡然走进已是废墟的昔日战场,修长手指拂过耳廓。
“我是『白隼』,已抵达十三区,战况已初步确认,双方悬浮舰皆毁,敌方死亡目前共计三十余人,我方死亡七人,重伤十一人,轻伤九人,我已通知最近的救援部队。”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缓缓摸向腰后。“我会尽快确认全部战局和目标情况,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消灭目标。”
接着他顿了一顿。“不,我没有见到第十九列队的『夜狼』。”
通讯中断。
角落中有个穿着敌方装束的士兵嘶吼着扑出,青年目不斜视扣动扳机,那人颓然坠落在地,另一个原本伏在他身边的人忽然跳起,匕首寒芒一闪,结果却割断了他自己的喉咙。
青年松开了他的手腕,蹙着眉在他手上拭去被溅染到的血迹。
他的身手干净利落,尽管背影看上去有几分单薄和脆弱,但事实上,『白隼』是塔中违背常理而存在的向导。——你必然很难相信这个事实,但刚才毫不犹豫地结束了那两个哨兵的生命的,正是一位向导。
大家说:千百年来,塔中也难出『夜狼』这样强大的哨兵,而『白隼』一样的向导,则是前所未有。
他的强大空前绝后。所以并不需要跟着哨兵搭档在前线作战,也不肯蜗居在安稳的后勤部队执行轻便的工作,往往负责战争的先锋侦查或者确认收尾。
不过这次任务的确相当棘手,他首先要解决既定任务的目标,但那个素未谋面的战友,据说是最出色的黑哨『夜狼』的死活他也不能忽视。
用一个人抵抗任何一支可能残存下来,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培养出可怕默契的战斗小队,保证带回自己的队友,而且自己还是个向导?这想都不敢想。
但对于『白隼』来说,或许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已经清理到第七人了吗…”他踢开挡路的尸体,冲还发烫的枪口吹了口气,从容不迫地把它重新插回腰后,在另一侧同样别着一把银灰色的沙漠之鹰。
马上就要深入战场的中心了,双方这次都动用了悬浮舰的轰炸功能,唯有这中心地勉强余下断壁残垣,战场外围早就被轰得渣都不剩。
他缓慢而谨慎地散开自己的精神网,探测到不远处的民房后有一个微弱的波动,他刚转过,墙角那个本该虚弱已极的哨兵就一下子扑了上来。
他的余光扫过那人军服上一排闪亮的徽章和友军的标志,想必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夜狼』。他想要斥责对方冷静点,却被人一把拉下,自然也不甘示弱。手肘和肋骨,小腿和膝盖,唇舌与牙齿,双方势均力敌地碰撞。
不可理喻的疯子。他不无恼怒地想,在探测到自己身后的精神波动时脊背一僵,然而身下的哨兵极迅速地揽着他坐到自己怀里,另一手从他腰后掏出的枪。
砰。
任务完成。
身后的精神波动彻底消失,他确认那个人是死透了,撑着墙壁想从这家伙身上起来,却被少年强硬地拽下去,向导的体力到底略逊于哨兵一筹,落入下风的向导恼怒开口。
“你到底想干什么,夜狼?”
“我就知道它们肯定还在这里,当然是感谢你…”那人不紧不慢地把枪插回他腰后,呼吸喷到他耳边。“如果不是你过来的话,那傻瓜还要做好久的缩头乌龟,是不敢轻易出手的。”
他感觉整个人都凝固了,他抬眼,撞进一双笑意盈盈的紫色眼瞳。
“还有,别叫我夜狼,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吧——森伦太郎。”
“好久不见啊,新村洸前辈。”
洸咽下一口空气,花费三秒时间,终于在大脑搜索引擎中把“森伦太郎”这个名字和是半分钟前刚强吻了自己的年轻哨兵联系到一起。
因为就在这三十秒之前,在洸的意识里,这个名字还属于一个会跟在他身后笑着的黑发小孩。
小孩当时还没有分化到底是哨兵还是向导,在塔里迷了路,站在资料室门前无措地掉着眼泪,哭得他心烦。于是洸跳下椅子合了书,从桌上扯了两张纸巾把小孩的眼泪鼻涕都一气擦干净:“你迷路了?”
鉴于这小孩打断了他的知识摄入进程,洸没带好气。
小孩抖了抖,手指互相绞着,眼圈红红,打了个哭嗝:“找不到了…”
他耐着性子摸了摸小孩的头权作安抚,小孩很受用,肩膀不抖了,细软黑发的手感出乎意料地好,于是口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吗?叫什么名字?”
“和姐姐一起来的…森伦太郎。”
洸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森这个姓氏在塔内并不常见。“你是森美咲的弟弟吧?”
孩子用力点头。
洸牵着他的手绕了半个塔,才最终找到了刚刚分化的森美咲,她忙不迭地道歉,从他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弟弟,另一手还拿着说明书,上面显示她是一位向导。
发现洸看到了说明书她的脸色忽地一红,把那张纸轻轻贴在心口。“我会努力的,成为像新村前辈那样优秀的向导。”
她身边的小孩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哥哥你是向导吗?”
美咲伸出食指去点弟弟的额头。“要叫新村前辈哦,伦太郎。”
“新村前辈。”小孩叫了一句,看洸颔首,又笑起来。
随后他们道别了。这是第一次见面,洸也没有想到,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时隔一年,他打开资料室的门时又遇到了一个小孩,小孩没出声,无措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一张地图,附近是几个同龄的孩子,正发出嘲笑的声音。
“我说你这种路痴,该不会在战场上走入敌营吧?”
孩子攥紧了手中的地图。
“嘿,资料室门前不得大声喧哗。”洸倚在门上,食指屈起敲了敲另一边墙上的标识。
那孩子上下打量他一番,他应该比洸小两三岁,但个子却很高,手臂隐隐能看出肌肉的轮廓,应该是个哨兵,往他面前一杵,居高临下地瞟过洸领口的标牌:“一个向导?”
这气势很有压迫性,更何况洸看上去也比他单薄多了。按理来说他应该立求自保,关门退到资料室内,然而他抬起眼,和这人对视,眼底平静。哨兵讶异的刹那,他屈膝抬腿,正中对方两腿中央。
洸看着捂着下面痛苦地伏下身去的哨兵,终于回答:“一个向导。”
其他几个怒吼了一声,想要扑上来,洸从容不迫地道:“塔内条例,禁止围殴。”
“当然,”他抬起手伸出一根食指对那几个还站着的年幼哨兵招了招。“想要和我单挑的,尽管可以试试。”
那几个扶着地上这个低声说着粗话离去了,有一个试图撞洸的肩膀,结果撞了个空,险些摔个狗啃屎,落到和领头人一样的下场。
“你怎么又在这里?”待他们都走了,洸把目光落到场中唯一的那个孩子身上。
“今年是我的分化测试…”伦太郎说。洸这才想起森美咲比他大一岁,今年正是他的分化测试。
他猜测:“你又迷路了?”
伦太郎点头。
那为什么你这家伙总记得资料室怎么走?洸默不作声地把这话吞了回去,只说“跟我走”,默不作声地走在前方,把身后孩子带往测试场的方向。
“新村前辈。”孩子忽然问。“你是向导吗?”
“是。”
“那,哨兵会比向导更强大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
“通常情况下,会。”只可惜新村洸从来没有通常情况。他转过头,看到身后的小孩眼里闪着光,悄然攥紧了自己的手。“所以你想成为哨兵还是向导?”
“如果哨兵更强的话,我想成为哨兵。”伦太郎回答。
洸轻笑了一声,自嘲自己抱着无所谓的期待,转过身想要把这孩子带到目的地后便离开,最好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伦太郎偏偏又说了一句话。
“我听说如果哨兵更强的话,就可以保护向导了…对吗?”他说。“我想要成为能够保护姐姐和新村前辈的人。”
洸讶然回头,对上一双紫色的,灼伤了他的眼睛的星辰。
他们站在原地许久,最后洸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
“那你要加油啊。”
“嗯!”孩子回答,满怀信心。
“伦太郎!”正在检查弟弟身上伤口的森美咲的声音打断了洸的回忆。“你可不可以小心一点?”
“我已经尽量小心了呀。”伦太郎说着,趁姐姐专心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时,回头盯着洸看,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却让身经百战的向导打了个冷战。
一个至少3S级的哨兵刚才在自己出现在他眼前时,竟然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精神屏障而和他搭建链接,这意味着如果洸出现了一点差错,对方都可能面临被细微声音或粗糙布料逼疯的危险。
“多亏『白隼』前辈哟,不然想要回来都是件很麻烦的事。”伦太郎说,好像刻意般把白隼两个字咬得很重。
“谢谢您。”美咲道谢,抬手把垂落的碎发重新捋到而后,然后低声训斥弟弟。“那你也该小心些…我会担心的。”
“像以前那样叫新村也没关系…”洸忽然说。这话几乎出于本能,他甚至摸不清自己的意图是什么,但或许他只是单纯不很喜欢这个和无上荣光挂钩的代号而已。
“新村前辈!”伦太郎立刻很赏脸地高抬起没受伤的那边手臂大喊道。
“在战场上还是要叫代号哦,不然会泄露身份的。”美咲叮嘱。
“啊,我知道——”伦太郎忽然抬手摸上自己的耳侧。“是,我是『夜狼』,已安全抵达十三区边境并和第一救援部队汇合,等待下一步指示。”
他眼中的光闪了闪:“是,『白隼』正和我在一起。”
洸耳中的耳机也发出了声音:“『白隼』?”
“在。”
“在第十三区西侧边境发现疑似'千灯'能源之一的碎片,我们需要一对哨兵和向导前往确认情况并销毁,你和『夜狼』能办到吗?”
“我自己就很OK啊。”伦太郎说。
“没问题。”洸说。
“好,那么二十四个小时之后,我希望你们能带回碎片已被收集或摧毁的好消息。”
通讯再次被单方面中断。
伦太郎没说话,低着头,好像在认真打量姐姐用纱布系的蝴蝶结,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拒绝和洸一起出任务的事情。洸也没有为难他,瞟了他一眼:“四小时后我在临时基地门口等你。”
说完他径自走出了医疗室,远离了伤兵们的抽气声,他长呼出一口气,掰动手腕上的设备,随即它投射出虚拟的笔记本,他刚在键盘上敲击了两下,身后就传来森美咲的声音。
“前辈,我有事想跟您谈谈。”
洸的目光在她和她身后的医务室之间打了个来回,考虑到里面那个哨兵敏锐的听力,他向自己的右方指了指,待美咲走过来之后,挥手布下了一道坚实的精神屏障。
“讲吧。”洸收起了电脑。
他暗自盘算着,对于哨兵来说,四小时的恢复时间应该足够,为保万全,洸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任务,毕竟摧毁能源碎片并不容易,如果美咲想为她的弟弟争取什么,恐怕并不好在他这打通关节。
“我想说的是,关于伦太郎的事情。”美咲说,一边绞着手指,看来这是姐弟俩通用的紧张时惯用动作。“您应该已经见到他的精神向导了?”
洸摇了摇头,他的脑中一瞬间飘过好多年前还在塔中训练时,伦太郎开心地向他展示的那只黑色幼犬。
“那该怎么办呢…”美咲低头叹气,一瞬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抬起头。“我有件事拜托您。”
“你先说。”
“您能进入伦太郎的精神图景吗?”
“什么意思?”洸困惑。精神图景是哨兵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画面展示着他真正的内心,他并没有兴趣窥探伦太郎的隐私。
“他是个黑哨。”美咲说。
洸愣住了。
一个最强大的,没有向导支援的哨兵,全凭自己的意志和精神来压制敏锐五感带来的伤害…不,没有理由。
“我想塔内应该还会有不少优秀的向导愿意让他选择吧,何必找我呢。”
“不,”美咲摇了摇头。“我本身就是一位向导,但是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跟他搭建精神链接。”
洸猜到她的想法,震了一下,惊愕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够,和他…”他没说出最后那两个字。
而美咲像是鼓起了最后的勇气:“是的,我希望您能够再次和他结合。因为您是唯一一个跟他结合过,能够和他搭建精神链接的向导。”
洸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起那个夜晚,那个埋首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孩子,在一个荒唐的拥抱和吻中搭建的精神链接。作为彼此的第一个哨兵和向导,洸的确是唯一有可能接近伦太郎精神图景的向导。
“我尽力。”他说。
四小时之后任务开始。
进程还算顺利,一共七个工作单位在抵达碎片之前都完好无损,只不过伦太郎似乎不愿和那些侦察兵过多接触。
“怎么?”洸疑惑。
“…你的向导素是全部队都发放吗。”伦太郎扶着自己的额头。
“不,只针对侦察兵…”他们是特殊挑选的哨兵,拥有最敏锐的五感,精神屏障也最容易崩溃,自然需要强大的向导素来安抚。
“那我离他们远些。”伦太郎看上去很不舒服地摸了摸后颈,插着兜走在了前面。
洸顿了顿:“你对向导素很抗拒吗?”或者说仅仅只针对『白隼』的向导素。
“不。”伦太郎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身上都有你的味道。”
什么意思?被赞誉大脑为可和联邦中心运算系统相媲美的『白隼』前辈在这方面出奇的迟钝,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在战场上为莫名其妙的感情问题分神显然是相当愚蠢的,洸决定暂且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他跟上伦太郎的脚步。
显然敌人比他们更早地发现了碎片所在,并提前建立了临时基地,洸提出的决策是在完全摧毁碎片之前令工作单位将能源尽可能地带走,伦太郎没有异议。最后权衡之下,他们各带一队从两个方向分别深入。
洸选择了西侧,他干脆利落地爆了守门的侦察兵喉咙,自方的精英立刻提枪进入。洸低头先给手枪重新上了子弹,忽然,他抬头向四周看了看。
或许是隼为他带来的敏锐直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无论如何,己方最强的哨兵和向导都在这里,洸确认了一下和伦太郎稳固的暂时链接,这次任务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夜狼,你那边怎么样?』
对面没有回答他。
『伦太郎?』
『已发现碎片,战斗中。』
极度简洁的回信,任务进程远比洸预想中的要快,他没追问,踏入了基地内部。刚才先进入的侦察兵已经消失不见,他闻到了自己的向导素味道。雪松本来的味道淡到难以闻见,而现在空气中正弥漫着清香。
这意味着可能有侦察兵遇袭,他的向导素被翻出来,或者战斗中被打落在地,注射器的针管碎了。
他逐一确认过去侦察兵的精神链接,发现只剩下两个机器工作单位仍然和他保持着将断未断的联系。
洸将视野同步过来,只见眼前黑暗一瞬——他不得不断开了链接。那颗子弹钉入了同步对象的眼眶,待眼中同步而来的痛感平息,他深呼一口气,绕过友军的尸体,向基地内部前进。
己方小队的侦察兵看起来是全部牺牲了,在没有工作单位的情况下,他必须尽快摧毁碎片。希望已经发现了碎片的伦太郎最好完成了,当然,安全更重要。
在穿过第三个走廊时,洸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前发现了被踩碎的注射器,空气中弥漫着雪松的味道。他再次确认了一遍弹匣的充盈。
等待。
等待下一个猎物茫然无知地踏入门内,然后故技重施,扑下去拧断他的脖子,这次会是谁呢?那个凶名远扬的少年哨兵,还是被联邦当成金字招牌的年轻向导?
门被推开了,他毫不犹豫地跳下,结果是迎面一击,白衣的青年迅速用双腿锁住了他的肩颈,然后利落地甩了出去。
他趴在泛着紫光的碎片旁边咳了口血,:“嘿,”那人轻盈落地,他打量对方一番。“你是『白隼』?”
青年用枪口指着他,算是回答,他抬手一下攥住了对方的枪口,匕首从袖中划出。洸凭借着战斗本能偏头堪堪躲过了这迅捷一击,锋刃在他侧脸眼下留一道狭长血痕。
他抬腿在敌方的胸口上踹了一记,本想对准人眉心扣动扳机,结果那人却如鬼魅般贴上来:“久仰大名啊,向导。”粗糙手指用力擦过那道伤口,撕裂的灼痛感再次传来,洸不为所动,子弹穿过对方的肩膀,一个流血的弹孔。
耳边有风声飘忽而过。
是幻象。钳制在一瞬间消失,他警戒地环顾四周,没发现自己必须消灭的对象,抬起手想要擦干净侧脸的血,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黏腻的猩红,他抬头,废墟之上,是高悬一轮血月的夜空。
十三岁时的第十三战区,是『白隼』一个无法被抹去的噩梦。
不会再有教官语重心长的告诫和严苛的训练,也不会再有祖母安慰的笑和温暖的怀抱。
一夕之间,少年曾经的梦被彻底打碎了:成为最优秀的向导,肯定能保护大家,给大家带来幸福的吧。
一个笑话。昔日家园已成为至亲的埋骨之地,最优秀的向导,他的耳边是人们的赞颂或讽刺,他的枕畔是当年的求救和哭嚎。
但,这个噩梦并不是属于新村洸的。
因为他遇见了森伦太郎。
在精神网出现崩溃的迹象时,那个黑发紫眼的孩子从废墟中爬出,看见他的时候,就像看见了整个世界,用尽全力三步并作两步跑来,然后环过了他的肩膀。
一个足以拯救绝望的拥抱。
明明从那个人的眼角也渗出鲜血来,那是精神过压濒临死亡的前兆。洸默然地回抱住了他,精神力探入他绞成一团的精神屏障缓缓解开,那一刻雪松中融入了薄荷的味道。
“想要和我共情,你还逊色了点。”洸用夺来匕首在插入人心口时搅了一个圈,居高临下地对地上已经双眼失焦的家伙嘲讽道。“就凭你还想成为我的哨兵?”
地上的人喷出一口血来,露出一个狰狞又古怪的微笑。洸蹙者眉把匕首拔出来在人身上蹭干净了血,掷向了碎片的中心。
压抑的气息终于散去,洸走出阴暗的房间,手指捻动着刘海:肯定还有什么被他忘却,不然他不至于如此不安。
『已发现碎片,战斗中。』
伦太郎刚才发过来的讯息闪过脑海,他倏然睁大了眼:也许不止一个碎片。
一边被炸开的墙壁印证了他的判断,洸脚尖点地极速后退,却依旧被来人一把扣住了肩膀摁到墙上,肩胛骨几乎要碎裂,他咬牙忍下这样的痛楚,紧盯着那人。
这个基地里面除他以外唯一的生者,染成虹色的头发,已经变成金色的眼眸——狂化。
“伦太郎。”洸轻声喊他,随即那双瞳颤了颤。
哨兵忽地埋首,他侧颈传来轻微的痛楚。
大事不妙。
洸没选择立刻反抗,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摆出全然信任的姿态:“伦太郎。”
少年的肩膀在颤抖,有温热的液体在他肩头的布料上氤氲开来。他含糊不清地呜咽着什么,混乱的精神状态让他无法吐出成文的句子。
在他的手探入自己腰间时,洸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精神力介入了对方的屏障。
他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是沙漠,夜空一片虚无。洸撑着地面起身,看见一边体型巨大的紫眸夜狼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伦太郎的精神向导给出的反应是仰天发出一声狼嚎。
他起身跟上巨兽的脚步,它会引领他去看到一个真正的伦太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何安全地解除狂化状态。
结果洸看到了自己。好多个自己。
第一次遇见他时嫌弃地拿纸巾往人脸上糊的自己。
后来领着他去参加分化测验的自己。
再后来满身鲜血失魂落魄,跪坐在地的自己。
森伦太郎的精神图景里,满满的都是新村洸。
开什么玩笑。他轻声心道。
刚刚拿了人生第一个优加的小哨兵捏着测验单逆风跑过长廊,想要找到自己的向导前辈,他悄悄推开一条门缝,静待洸和那个向导谈完。
洸记得那个下午,他和这位同僚不欢而散,对方先谴责了一通他的时间用处,又顺带贬低了这一届哨兵的战斗能力。
“你还打算在那个姓森的小孩身上花费多少时间?”
听到这句话的孩子好奇地凑近了。
洸对自己的回答记忆犹新:
“我相信他不会永远只是一个站在向导身后寻求庇护的哨兵。”
可是伦太郎却只听到了更为清晰的后半句。
“一个永远只会站在向导身后寻求庇护的哨兵。”
好像诅咒。
-试阅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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